第五千九百四十五章 祖孙俩的交锋
殷东的余光，看到侍候老爷子的福婶，端着一碗药，愁眉苦脸的站在旁边，明显是喂不进汤药的样子。
“福婶，我托起老爷子，你来喂。”
说话之间，殷东就坐到床沿上，将老爷子抱起来，靠在自己身上，再伸手捏开他咬死的牙关。
福婶看到老爷子张开了嘴，马上拿着汤勺喂药，很顺利的将一碗药喂完了，再拿湿帕子给老爷子擦了擦嘴角。
看着空碗，福婶又抹着泪水，哽咽道：“还好大少爷回来了，老太爷从昨天晚上就水米不进了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行了，老爷子不会有事的。福婶，让福伯进来侍伺老爷子，你让厨房给老爷子熬点白粥，就去休息吧。”
殷东打发走了福婶，也没把老爷子放平躺下，而是扶着他坐着，单掌按着他背心处，掌心有龙元涌出。
一缕龙元从背心，渗入老爷子身体里，循环不休，让急怒攻心之后，昏迷不醒的他状态迅速好转。
“老爷子，赶紧醒来吧，老太太还等着你处置呢，我一个当孙子的，怎么对待她都不好。可要是不处置，我爹娘死了，怕也是怨气不消，要成怨灵啊……”
殷东一边给老爷子输入龙元，一边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，说一些让老爷子死了都没法安心的话。
“咳咳咳……你这个臭小子……说啥……啥屁话……”
过了好久，一道气急败坏的喝骂块，从老爷子口中传出来，他的老眼也撩起了一条缝，让半跪在床边的福伯看到了。
“老太爷醒了！”福伯狂喜的喊了一嗓子，老泪汹涌而下。
殷东看了这小老头一眼，还真是一个忠仆，跟老爷子是一种感天动地的主仆情谊，搞不好有他护着，老太爷才没被二房的人直接弄死吧？
“福伯，老爷子昏迷这一段时间里，二房，或者说我那个好二婶，爪子伸没伸进澄心园来？”
殷东冷不丁的问道，就见福伯的脸色微变，还欲言又止，就让他懂了：“伸了，被你拦了，是吧？”
福伯没吭声。
但这时，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。
福伯什么也没说，也什么都说出来了。
殷东懂。
刚苏醒的老爷子，也懂，只是他说不出话来，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能执掌殷家这艘破船多年，将衰败的家业扭转颓势，又兴盛了几十年，殷老太爷就不是一个没手腕的，心机城府一样不少，也擅长谋算人心。
殷东这小子一开口，老太爷就知道这臭小子在放什么屁，可他不想听，一直闭着眼睛装作还昏迷未醒。
谁知这小子锲而不舍，一直叨叨个没完，甚至还扯出他二婶……就算老爷子想装聋作哑，都免不到一股冷气从天灵盖灌注下来。
真要是二儿子为了谋夺家产，害死了兄嫂，还要栽赃给大孙子，老太爷也认了，管他叔侄争斗，谁输谁赢，都是肉烂在锅里。
可要是，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呢？
让二儿媳娘家那只黑心的黄雀，吞掉了他殷家产业，殷老太爷怕祖宗的棺材板子都盖不住，一个个老祖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他。
殷老太爷装不下去了，也不知道怎么身上就有劲儿了，反手推了大孙子一把，气不顺的骂道：“走开，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，你个臭小子，是怕气不死我这个糟老头子吧！”
“呵，糟老头子，你活着对我又没什么坏处，我干嘛怕你活着？真要死几个，我就弄死二叔一家。”
明知道老爷子说气活，殷东还往他肺管子上捅刀子，把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跳。
“你个混账东西，什么混账话都敢说！”老太爷恨不得捂住这孙子的嘴，真是不怕自己身上的嫌疑重啊！
“呵呵！”
殷东冷笑两声，一只手掌依旧稳稳的按在他背心，持续不断的输入龙元，嘴里还欠了一下：“我怕那一家子只知道窝里横的怂货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
“讲真，我二叔人品不行，能力也不行，脑子更不知进了多少水。可他外斗外行，内斗倒是挺内行的，那么短的时间，就收买了那么多族老，上了他的贼船。”
“你二叔……”
“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，我是长房长孙，殷家七成产业本来就是本少爷的，用得着抢？笑话！烧死我父母，还给我安上那么扯的罪名，把本少爷都给整笑了。”
“留你二叔堂弟的命，其余的，随你处置，还不……”
“成交！”
没等老爷子说完，就听到大孙子表态了，不由得一愣，心里不仅没有松快些，反而更紧张了。
“你小子憋什么坏水了吧？”老太爷惴惴不安的问。
“我本来就没打算弄死二叔父子俩，但不是什么狗屁的一家人，从他们烧死我父母那一刻起，我跟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。”
殷东表了一个态，相当鲜明。
他才没管老爷子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，又道：“我会让他们去挖矿，长年累月的呆在不见阳光的矿洞里，向我父母的亡灵忏悔，并悼念他们失去的米虫生涯。”
老太爷听了，就替二儿子跟小孙子愁了。
可他能说啥？
大孙子以往看着是嚣张跋扈的，现在看着还是个心狠手辣的，肯饶了二叔父子的命，只让他们去挖矿，已经是网开一面了。
其实，老爷子何尝不因为长子的死，对二儿子一家恨之入骨呢，可他一个老父亲，总不能看着儿子们一个一个的在他前面死掉吧？
“随你吧，只要你二叔父子俩，都死在我老头子后面就行了。”老爷子无奈的叹道。
“嗯，不想二叔父子俩太快下黄泉，老爷子就努力的活吧，活到一百岁，我二叔就还能活好几十年呢。”
殷东的眼睛红红的，血丝未褪，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，却让福伯看到了，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
“滚滚滚……臭小子，不想把老头子气死，就马上滚出去，消失在我眼前！”老爷子气到了，直接撵人。
“好咧，我麻溜儿的滚了，不碍您的眼了。”殷东呵呵的笑着，笑意却是不达眼底……
